茶和子

【忘羡】把天空裁剪成歌谣 （一）（二）

*现代校园，学生忘羡
*我还是喜欢魏婴和蓝湛这两个名字

*甜吧？

（一）

盛夏的风带着跳跃的热气在树叶间游走，发出簌簌的轻响。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声音，清晨鸽群在窗外飞旋，翅膀扑棱的声音，转笔一个不留神，水笔滚落到地上，“啪”的一声。阳光透过层层青翠在书本上投下大小不一的光斑，一会儿又被飘过的云遮住了。

湿热的暖风拂面而来，真叫人坐不住。

回过神来，笔呢？四下环顾，发现就在弯腰正好够不到的地方。
可是站起来走过去好累啊，挑战一下应该能有胜算的…试试就试试…好像可以…？哪怕手再长那么一点…指尖快碰到了…诶哟不行腰疼…诶诶诶感觉要倒了…………

有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，给了他一个向上的支撑，这才稳住了身形，抬眼却跌进了一双浅色的眸子。和手上微凉的触感一样，顿时让人在夏日的蝉鸣中感到惬意。

蓝湛便是这样似樟树沉稳，又携着清冽和江南温润柔和的存在。总是安安静静的思考，翻书，拿第一，只可远观的性格使他总是独来独往，仿佛置身世外。

见他发呆，蓝湛又把笔往他手里送了送。

“啊！谢谢！”突然想起还在上课，便慌乱地接过，没再看蓝湛一眼。

把头埋进书页里，历史老师沧桑的嗓音和吱悠作响的电扇声音令人焦躁，魏婴觉得自己的脸这么烫，一定是因为教室没有空调。

明明听见楼下哪个班级体育课的集合哨声，下课铃怎么还没响。

高温和低压把他压榨地快要熟了。

魏婴拿着那支笔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，悄悄歪过脑袋看向斜前方的身影。

侧脸最好看，衬衫领口最平整，坐姿最端正的那个。

像怕被发现似的，他又飞快地把脸埋进书里。蓝湛明明是个冷冰冰的性格，却每次都让自己燥热到心跳个不停。

学校怎么不安空调。

（二）
为什么喜欢蓝湛呢？
魏婴也不知道，这样的心情叫做喜欢吗。
和随口撩妹不一样，他很想慢慢去了解蓝湛，带着些未知的新鲜和莫名的胆怯。
到底什么才叫喜欢呢，蓝湛还又是个男孩子，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绝对是受不了魏婴一向的“轻狂”。想想这个魏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，万一他讨厌了自己又讨厌了自己，所以之后面对蓝湛撩都不敢撩。
自从那一天之后魏婴就有些乱了。
然后他明确了一点，
自己和蓝湛同时存在的地方都要空调。

那一天热的出奇。
树叶挂在树梢上纹丝不动，蝉鸣声铺天盖地犹如立体声环绕直接点燃了魏婴心中的无名火，下午猝不及防被堵在后门，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是一脸臭屁地警告他说离他女朋友远点。
天地良心，委屈到流泪好吗。同学打趣说会撩和长得帅都不是你的错，魏婴心想哪个倒霉的有这么个缺心眼的男朋友，还不如当时嘴贱把这俩拆了得了。
不过还算有点理智，他想想如果自己是个五好学生就必然做不出这种事，于是作为红领巾，他也没为难那个不知道是谁。
好歹没动手，不过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，魏婴向来讨厌斤斤计较可是还是难以抑制地生气到放学。
用力踩着踏板，单车骑得飞快，衬衣盈满了风在身后飘扬，魏婴一心想快点回去找找冰箱里还有什么能喝的东西，转弯处也忘了响铃减速。
“嘭！”
撞上了直行速度更快的一辆电瓶车。
之后…之后怎么了？
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飞起来，大概没有吧，反正魏婴感觉头重重地撞到了地面。
靠，真烫。
单车的重量砸在腿上，不偏不倚地压在脚踝，啊，没被旋进去就行…我靠真的烫…起…起不来啊…
“年轻人骑车也不注意一点！”
大叔…让我起来说话行吗…
“这种地方骑这么快能怪我撞到他吗？”恍惚间他看见周围很多人。
先发制人啊…这么强势
…
我靠我刚刚睡着了吗？…今天真是不顺啊
…
我要熟了…看不见吗…
他摇晃着支起身子，感觉额头有液体流下来…
……
“让开！”
？！
有谁托起了他的腰，拨开额前的碎发，轻轻喊着他的名字。
他手指好凉…凉快…舒服…
可是周围很多人吗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很惹人烦啊！
“嗯嗯嗯…活着呢…”他眯着眼睛回答着，便感觉那人紧紧地搂了他一下，然后用公主抱的姿势带他…
不知道去了哪儿。

魏婴一睁眼就看见蓝湛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的左手包扎，吓得他想跳但没跳起来。
“蓝湛！？”
“嗯。”蓝湛递了杯水给他，把空调风向往上调了调。
“我是不是被撞了！？”
“嗯。”
蓝湛竟然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。
“那你…你”
“我路过。”蓝湛收拾好医药包，“检查了一下，都是皮外伤，就直接处理了。”
就直接把你带回家来处理了。
天呐原来，原来蓝湛同学，这么，热心而全能。
“喝水。”
“哦哦哦好。”
魏婴试着俯身检查脚踝的伤，蓝湛倒是抢先拦住了他，四目相对，他又飞快地别过头去。
“倒是蓝湛你家…和我家方向相反啊…”同学一年多，魏婴这个还是知道的，一脸了然的表情盯着蓝湛。
“我…买文具。”
魏婴就是从那一刻才知道蓝湛这人，这么可爱。蓝湛平时安静但存在感一直很强，就像现在他的存在可以轻易安抚魏婴的焦躁，简直莫名其妙地令人开心。
之后他们一问一答也聊了不少，魏婴对他在外地上大学的哥哥也很感兴趣。他又天马行空地问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也不见蓝湛不耐烦，只觉得蓝湛每一个作回答的短句都是惊喜。
大概是无法假装对清汤寡水菜叶子的喜爱，蓝湛吃饭的时候都忍不住两次开口提醒他夏天不能总吃…重口味的东西。
到了星星都闪现的时间，魏婴才发现自己该回去了，踉踉跄跄地跳到厨房想跟蓝湛道个别拿包就走…
等等…这裤子…这衣服？
诶？！
“衣服呢？！”
“洗了。”蓝湛洗着碗回答道。
“不是！…我说…”
“嗯？”
天呐天呐这也太丢人了，头上又是血又是汗的，主要是…蓝湛洁癖出了名的…天呐天呐…
魏婴不敢相信，厚着脸皮又问了一遍，“我呢？”他指指自己。
“洗了。”蓝湛洗完碗了，叠好桌布。回头才看见灵魂出窍一般的魏婴，竟少见地有些局促，“不是你想的……”
“我该回家啦！”魏婴僵硬地笑着，卡机了一样。
“你的腿还没好。”
“不碍事我打车，你家几楼？”
“六楼。”
看看外面齐平的天际线，魏婴有点恍惚，“这是…顶楼？”
“顶楼。”
“没电梯？”
“没电梯。”
死机了一样。
蓝湛这时候接话倒是很快，“床铺我准备好了，你在我那里。我用哥哥的房间”
说完他转过身去把一排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打乱顺序，又按原先顺序摆齐，又打乱，摆齐，打乱…
“那…麻烦你了。”
蓝湛明显愣了一下，转过身来，眨眼的频率几乎是平日的两倍，“不会。”

晚上魏婴躺在床上才意识过来自己在哪儿，他很幼稚地大字型躺在床上，手臂在床单上滑动，想在这个小洁癖的物品上留下自己的痕迹。
好在他拜托蓝湛不用拉窗帘，这时候看着窗外一块完完整整的天空，突然发现顶楼的视角也蛮好的。
…所以说…蓝湛…怎么把我运上楼…的…？

靠，遥控器在哪儿，热，好热。